
念佛三昧寶王論卷上(并序)
唐紫閣山草堂寺沙門飛錫撰
客有高信,至吾禪居,前禮致問,辭甚清逸。問吾曰:“修心之人成道捷徑,法華三昧不輕之行,念佛三昧般舟之宗,僉為無上深妙禪門者,愿聞其致。”對曰:“吾拱默九峰,與世異營,天書曲臨,自紫閣山草堂寺,令典千福法華勝場,向三十年矣。希高扣寂,未有若君之所問者也。子將涉無生之龍津,欲圖南以鵬舉,吾不敏也,嘗試論之。今則略開二十門,以明斯旨耳。”
上卷、七門 念未來佛。
中卷、六門 念現在佛。
下卷、七門 (通念三世,無不是佛)。
念未來佛速成三昧家世一
夫心之二也,生于群妄。群妄雖虛,惑者猶滯。滯之不釋,圣以之憂。玄韻暢而無說,法身空而具相。相之不明,說之不圓。一味之旨,絕言之路,詎可知其所歸歟?
三昧之宗者,欲令弱喪知不貳法門,存乎語默。匪唯凈名杜口,文殊興贊罷了矣。何則?夫帝網未張,千瓔焉覿。宏綱忽舉,萬目齊開。浴大海者,已用于百川。念佛名者,必成于三昧。一言以蔽,其在茲焉。亦猶清珠下于濁水,濁水不得不清。佛想投于亂心,亂心不得不佛。既契之后,心佛雙亡。雙亡,定也。雙照,慧也。即定慧齊均,亦何心而不佛,何佛而不心?心佛已然,則萬境萬緣無非三昧者也。
而世上之人,多念曩昔釋迦之月面,想現在彌陀之海目。如拔毒箭矣,如登高興宮矣。吾亦以之為至教矣。獨未聞念未來諸佛之聚日者,何耶?蓋謂不了如來對眾生之粗,說諸佛之妙,遂隔眾生于諸佛之外。故不聞焉,孰肯念焉?
《凈名經》中,有嗅薝卜不嗅余香,花有著身不著身者,此是抑揚大乘也。抑小則置缽茫然,揚大則同游不貳。《法華經》決了聲聞法,是諸經之王。全部薝卜,不著之旨明矣。茍非其人,則以諸佛為至尊也,眾生為至卑也。高下出焉,群妄興矣。敬傲立焉,一真隱矣。夫如是,必草芥萬有,錙銖全國。慢幢已設,高倨棱層。目送飛鴻,心游青漢。不行屈也。則阻《維摩》“全部見敬,為供養(yǎng)中最”之文矣。又不信《楞伽經》說:“如來藏自性清凈,轉三十二相入于全部眾生心中。如大無價寶珠,垢衣所纏。”豈觀城中最下乞人,與難勝如來,等無有異。若圓念三世佛,普觀十方尊,則合夫《理趣般若》“全部有情皆如來藏,普賢菩薩自體遍故”之文矣。貧女懷王,米在糠糩之旨,鏡然可觀。豈可罹此八慢之責哉?
人皆侮未來玉毫,不敢侮過、現金色。殊不知起罪之源,皆在于當來佛上,非已今佛上也。眾生茍非,當佛焉在?吾知母因子貴,米以糠全。有協(xié)《法華》不輕之心,則念佛三昧,不速而成矣。
問曰:《法華》者,法也。念佛者,佛也。安得以法為佛,以佛為法,浩浩亂哉?
對曰:不亂也。元是一門,而誰為亂?夫芝朮之藥,列仙之子。昔各在天邊,則都無仙號。為人服其藥,羽化云行。故藥受仙藥之名,人得仙人之稱。人、藥異也,其仙一也。若無圣人,誰與道游?法無佛悟,豈令自悟?法非佛不悟,念佛三昧生焉。佛不合法不明,法華三昧起矣。一仙兩稱,俱得仙名。念佛、法華,同名佛慧。佛慧既同,則不輕般舟無上深妙禪門,于茲悟矣。未始異也,復何亂哉!
嬖女群盜皆不行輕家世二
問曰:全部眾生,即未來諸佛,謹聞命矣。嬖女、群盜,惡之至者。安得求敬于念佛之賓歟?
對曰:如佛所演,有其二種:一對待門,二決了門。
言對待門者。謂女子之虛偽,說如來之至真。則佛可愛崇,女可厭離。厭離有二:一者訶欲,二者定心。
初訶欲者。如《菩薩訶色欲經》云:“女色者,人間之桎梏,凡夫戀著,不能自拔。女色者,人間之重患,凡夫困之,至死難免。女色者,人間之衰禍,凡夫遭之,無厄不至。行者既得舍之,若復顧念,是為從獄得出,還復思入;從狂得止,而復樂之;從病得瘥,復思抱病。智者愍之,知其狂而顛蹶,死無日矣。凡夫重女,甘為仆使,終身馳驟,為之辛苦。雖復鐵锧千刃,鋒鏑交至,甘愿受之,不以為患。狂人樂狂,不是過也。行者若能棄之不顧,是則破枷脫鎖,惡狂厭病。離于衰禍,既安且吉。得出牢房,永無禍患。女性之相,其言如蜜,其心如毒。比如停泉澄波,而蛟龍居之。金山寶窟,而獅子處之。當知此害,不行近也。室家不好,婦人之由。毀宗敗族,婦人之罪。實為陰賊,滅人慧明。亦如獵圍,鮮得出者。比如高羅,群鳥落之,不能奮飛。又如密網,眾魚投之,則刳腸俎肌。亦如暗坑,無目投之,如蛾赴火。是以智者知而遠之,不受其害。惡而穢之,不為此物之所惑也。”
《大寶積經》,佛為優(yōu)陀延王說是偈曰:
“鋒刃刀山,毒箭諸苦;
女性能集,很多苦事。
假以香華,而為嚴好;
愚人于此,妄起貪求。
如海疲鳥,迷于對岸;
死必當墮,阿鼻地獄。
現見眾苦,皆來集身;
善友乖離,天宮永失。
寧投鐵獄,馳走刀山,
眠臥炎爐,不親女色。”
“如鳥為求食,不知避收羅;
貪愛于女性,被害亦如是。
比如水中魚,游水網者前;
便為他所執(zhí),豈非自傷損?
女若捕魚人,諂誑猶如網;
男人同于魚,被網亦如是。”
次定心者。如《大寶積經》云:文殊師利告善住皇帝言:“若人專心,專精自守。貪欲心發(fā),即應覺知。便利散除,還令幽靜。云何散除?應作是念:此是空,此是不凈。求此欲心生處、滅處,從何所來,去至何所?是中誰染,誰受染者,誰為染法?如是觀時,不見能染,不見所染,不見染事。以不見故,則無有取。以不取故,則無有舍。以不舍故,則無有愛。不舍不愛,則名離欲幽靜涅槃也。若又恣心入諸塵勞存亡之內,而亦不患貪恚癡等煩惱過患,是謂定心。”已上明榜首對待門竟。
第二決了門者。若終究離諸妄,無染如虛空。則為過、現諸佛也,非未來佛也。汝不聞夫求無價寶,必下于滄海。采才智寶,必先于煩惱中求。五逆相即擺脫相,魔界如即佛界如。若聆佛音而喜,聞魔聲而恚,不入音聲法門,不住音聲實踐,不覺于諸法者。斯乃北轅適越之士也,安得與之而論道哉!
更為子明之:經不云夫?昔列仙名鹿蹄,地滑倒仆,以仙咒令旱。國人患之。王募嬖女,誘而得之,騎頸入城。油云四起,霈然洪霔。彼仙雖有御長風之通,陵太清之術,無能施也。仙人者,釋迦爾。女者,耶輸也。法華會上,未來成佛,號“具足千萬光相如來”。而又念佛之人,但睹嬖女之玉容,不念光相之金好,而失不輕之旨也。念佛三昧,安得不誣哉?
又阿那律,昔為盜首,入寺盜佛額珠。箭挑佛燈,令清光不滅。阿那律者,此翻“無滅”,良在茲焉。當來作佛,號“普明如來”。皆此例也。念佛之人,尚不輕于群盜,況于不盜者乎?未來兩佛,猶如皎日,何慮三昧而不成焉!
持戒破戒但生佛想家世三
問曰:兩難釋矣。《梵網經》云:“若人受佛戒,即入諸佛位。”而緇服之流,佩明月之戒,懸瓔珞之珠。參位三尊,規(guī)模七眾。宜其敬矣。茍非精持,動行顛沛。慢何過焉?捶何罪焉?望為剖之。
對曰:如來嘗于《三昧海經》,為父王說:昔有四比丘,犯律為恥,將無所怙。忽聞空中聲曰:“汝之所犯,謂無救者,否則也。空王如來,雖復涅槃,形像尚在。汝可入塔,一觀寶像眉間白毫。”比丘隨之泣淚言曰:“佛像尚爾,況佛真容乎!”舉身投地,如大山崩。今于四方,皆成正覺:東方阿閦佛、南邊寶相佛、西方無量壽佛、北方奇妙聲佛,是四破戒比丘也。所以如來名此觀佛三昧,為大寶王戒品海者。能夠滌破戒之罪垢,得塵累之清凈也。此四比丘,一觀寶像,僉為世雄。念佛之人,豈得惑于破戒之僧歟?
故《大集經》云:“若諸王臣,打罵落發(fā)持戒、破戒,罪同出百億佛身血。若見被袈裟者,不管持犯,但生佛想。”佛想者,念佛三昧也。斯之金口,明不輕之深旨也。安得恣行打罵,而不懼哉?
經云:“寧為心師,不師于心。”見慳貪人作施想,見破戒人作持戒想。夫然,則不為六蔽境地之所纏,蓋成六度對岸之觀門焉。若住別離之心,自取冥司之罰,不亦哀哉?若能翻此見心,則念佛三昧,如川之流矣。
現處湯獄無妨受記家世四
問曰:若破戒觀佛,皆成正覺,固不行輕,可信矣。如現處湯獄,或嬰鬼趣。菩提難發(fā),河清未期。安得求敬同于念佛之士歟?
對曰:豈不聞夫采良藥者,必在山險,非華堂所出。集法藥者,必在于險有,非無為自出。則《首楞嚴經》說四種記:一未發(fā)心記,二初發(fā)心記,三密與授記,四現前授記。今雖現處鬼、獄,即未發(fā)心。佛記當來必發(fā)宏愿,遇真善友,行菩薩行,還成正覺,故不行輕。便是未發(fā)心之記也。
佛說四種記時,迦葉白佛:“我等從今,當于全部眾生,生世尊想。若生輕心,則為自傷。”佛言:“善哉快說!人皆不該稱量眾生。唯有如來,乃能量爾。所以緣由,故我敕諸聲聞,及余菩薩。于諸眾生,應生佛想。”《華嚴經·普賢行愿品》,破百萬障門,亦用此想。夫如是,則現居惡趣,蒙佛與記者。亦猶宅寶未開,無妨寶在于宅內。額珠斗沒,何廢珠隱于額中?
若不念眾生為當來佛,必以六塵為寇賊。則猶防魔軍,自壞其壁壘;存敵國,常起于怨仇。金革所以未寧,鼙鼓于焉尚振,安得高枕于其間哉?若使不降者來降,不服者咸服,則使全國一統(tǒng)矣。獵獵旗幟而焉用,翩翩飛將而奚適?吾將卻馬以糞田,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。雖帝堯之圣,于我何力哉!大眾日用而不知,方明圣化之廣被矣。
若能悟色聲而為佛者,念眾生為當來佛者,必不立心前之凡境也。或想本身為本尊也,瑜伽真言深妙觀門,不謀而會。夫因想而有者,豈得不空哉?則大鵬將尺鷃以齊,太山與秋毫而一。無夷岳之僻,續(xù)鳧之憂矣。
問曰:湯獄之子,殊未發(fā)心。如來法王,宥過與記。千光散射,十號圓明。誠如佛言,孰敢不信?原夫未悟,從何得醒耶?
對曰:言未悟者,亦有義焉。夫長江之源,濫乎一觴。大迷之本,存乎二見。若謂念外立無念,生外立無生,則存亡異于涅槃也。萬佛洪音,莫之能訓矣。若了念而無念,觀生而不生,煩惱即菩提也。一相莊重,斯之能悟矣。亦猶巖上群蜂,己房純蜜。井中七寶,何廢稱珍。皆本有之,非適今也。念未來佛,罪從何生?吾放其心,遍全部所緣之處,皆見如來。道從恚等生,于是乎在。
《如來藏經》,佛告金剛慧菩薩言:“善男人,我以佛眼觀全部眾生,貪欲恚癡諸煩惱中,有如來智、如來眼、如來身,結跏趺坐,儼然不動。甚至德相備足,如我無異。”廣說全部眾生有如來藏,以九喻況之。《寶性論》釋而結頌言:
“萎華中諸佛;糞穢中真金;
地中珍瑰寶;諸果子中芽;
朽故弊壞衣,纏裹真金像;
貧賤丑惡女,懷轉輪圣王;
焦黑泥模中,有上妙寶像。
眾生貪瞋癡,夢想煩惱等,
塵勞諸境中,皆有如來藏。
下至阿鼻獄,皆有如來身。
真如清凈法,名為如來體。”
以此文證,湯獄之記,頓覺明焉。三昧之門,天然洞啟。
問曰:至人用心,澹然清凈,攀緣永絕。今說定心,遍緣全部,所緣之處,皆見如來。教安在焉?
對曰:亦有教說,起心遍緣六塵三業(yè),仍發(fā)妙愿,入佛境地。逐個緣起,不離如來,名悉皆見矣。此是圓見,非由眼也。故《涅槃經》云:“聲聞人雖有天眼,名為肉眼。學大乘者,雖有肉眼,名為佛眼。何以故?曉了己身,有佛性故。”
又如《勝天王經》中,佛告天王:“菩薩摩訶薩,以便利力,行般若波羅蜜。于全部法,心緣安閑。緣全部色,愿得佛色,無所得故。心緣眾聲,愿得如來奇妙音聲。心緣眾香,愿得如來清凈戒香。心緣諸味,愿得如來味中榜首大丈夫相。心緣諸觸,愿得如來柔軟手掌。心緣諸法,愿得如來幽靜之心。心緣本身,愿得佛身。心緣自口,愿得佛口。心緣自意,愿得如來相等之意。天王,菩薩摩訶薩,行般若波羅蜜,無有專心一行空過,不向薩婆若者。遍緣諸法,而能不著。觀見諸法,無不趣向菩提之道。菩薩修習諸行,皆因外緣而得建立。又如大地,住在水上。若鑿池井,即得水用。其不鑿者,無由見之。如是圣智境地,遍全部法。若有勤修般若便利,則便得之。其不修者,云何能得?”心緣之理,豈不大哉!
觀空無我擇善而從家世五
問曰:即動而靜,靜為躁君。即凡而圣,圣隱凡內。謹聞遐旨。又三教無我,理既不殊。擇善而從,其義焉在?
對曰:三教之理也,名未始異,理未始同。且夫子四絕中一無我者,謙光之義,為無我也。道無我者,長而不宰,為無我也。佛無我者,觀五蘊空,為無我也。上二教門,都不明五蘊,孰辨其四諦、六度萬行?賢圣階層,蔑然無聞。但和光同塵,保雌守靜,既慈且儉,不敢為全國先。各一圣也,安用商討其淺深歟?三教無我明矣。
擇善而從者。謂三性之理,理無不在。修心之士,擇善而從。蓋謂不善無益于至真,無記雙亡于善惡。妨亂佛理,何莫由斯。故圣人簡之而不取也。故《涅槃經》云:“一闡提者,心不攀緣全部善法,甚至不生一念之善。”是知念佛三昧,善之最上,萬行首腦,故曰三昧王焉。
無善可擇無惡可棄家世六
問曰:若擇善而從者,何不擇諸佛之善,棄眾生之惡?乃念未來諸佛,而同過、現正覺耶?
對曰:不易來問,自成我答焉。何者?擇善而從者,蓋不得已而言之。為力微任重,不能即惡而善,即妄而真,故以明之。茍能念未來之佛,協(xié)不輕之行。六合一指,萬物一馬。眾生皆佛,此土常凈。異鹙子之土石沙礫,同梵王之瑰寶莊重。擇善之至矣,無惡可棄矣。即露臺智者釋《法華經》,明絕待之妙,引用云:
“眾生見劫盡,大火所燒時,
我此土安隱,天人常充溢,
園林諸堂閣,種種寶莊重。”
又《勝天王經》曰:“佛所住處,實無穢土。眾生薄福,而見不凈。”良在此焉。
梵云“南無”,唐言“歸命”。梵云“阿彌陀”,唐言“無量壽”。三世諸佛,豈只一佛而壽無量耶?今與子同念于三世彌陀,同生于十方極樂,有何不行?而欲鹢路退飛哉?夫然,則烈三昧之猛焰也,不居于纖妄蚊蚋。鏗十念之洪鐘也,不間于散亂稱佛,明矣。念彌陀通三世既爾,念諸佛菩薩,不亦然歟?
問曰:念未來佛,即與過、現諸佛等者,愿聞其理也。
對曰:《華嚴經》云:“全部諸如來,同共一法身。專心一才智,力無畏亦然。”《楞伽》偈云:“迦葉拘留孫,拘那含我是。以此四種等,我為佛子說。”言四等者:一、字等,同名“佛”也;二、語等,皆具迦陵頻伽梵音聲相;三、法等,盡得菩提分法無障礙智也;四、身等,法身色聲相好無差也。
《起信論》云:“依方故轉,方實不轉。”夫如是,則悟者悟于一方,群方自正。念者念于一佛,諸佛現前。經所謂:“水不上升,月不下降。光凈緣由,虛空皓月,現于清水。彼佛不來,我身不往。念佛緣由,如來寶月,現于心水。”如說頌曰:
“菩薩清涼月,游于畢竟空,
眾生心水凈,菩提影現中。”
全部眾生肉不行食家世七
問曰:肉者人之所食,而念佛之家絕之,何耶?
對曰:夫尸毗救鴿,上稱方平者,王禽異也,保命一也。安得固食其肉,用資敗軀,而兀兀然不知其懼哉!茍能悟之為未來諸佛者,孰肯飛利劍于赤鱗,放蒼鷹于狡兔,如夕蛾投火,自取其斃歟?
故《楞伽寶經·佛語心品》偈云:
“為利殺眾生,以財網諸肉,
二俱是惡業(yè),死墮叫喚獄。”
以斯圣旨,若不施此財,則網者、屠者自息矣。且龍樹不輕于鴿雀,高僧不跨于蟲蟻。或問其故,答曰:“斯之與吾,同在存亡。彼或將先成正覺,安可妄輕耶?”輕尚不行,豈得奪食其血肉哉!
《寶性論》云:“《如來藏經》中,告舍利弗言:眾生者,便是榜首義諦,便是如來藏,便是法身,便是菩提。”吾謂犬唯逐塊,不知逐人,塊終不息。唯念過、現,不念未來,慢終不息。若如獅子而逐于人,其塊自息。聞夫敬慢之道,一以貫之。則移敬就慢,均爸爸媽媽于平人,逆之甚也。移慢就敬,均平人于爸爸媽媽,孝之大也。故《梵網經》云:“六道眾生,皆是我爸爸媽媽。”孝名為戒,良在茲焉。
觀六道為當來佛者,爸爸媽媽之談,猶近言耳。若能等沙彌之救蟻,促壽更延。同流水之濟魚,天華雨積。革曠劫眾生之見,念未來善逝之身。糞穢之內,知有真金。重云之間,信有明月。則食肉之昏霧,存亡之煙霾,慧風掃之于三昧漫空矣。《梵網經》云:“我是已成佛,汝是當成佛。常作如是信,戒品已具足。”豈得不念之哉!
問曰:肉不行食,信之矣。五辛怎么?
對曰:圣教明之。《大佛頂經》云:佛告阿難:“是五種辛,熟食發(fā)淫,生啖增恚。如是國際食辛之人,縱能宣說十二部經,十方天仙嫌其臭穢,咸皆遠離。諸餓鬼等,因彼食次,舐其唇吻。常與鬼住,福德日消,長無利益。是食辛人修三摩地,菩薩、天仙、十方善神,不來看護。大力魔王,得其便利。”佛告阿難:“修菩提者,永斷五辛,是則名為榜首增進修行逐步。”斯金口也,不亦誠哉?酒固不待言矣。
《百喻經》云:昔有貧人,在路而行,遇得一囊金錢,心大喜躍,即使數之。數未能周,錢主忽至,盡還奪去。其人其時悔不疾去,沮喪之情,甚為苦極。遇佛法者,亦復如是。雖得值遇三寶福田,不勤便利修行,而好多聞。忽爾命終,墮三惡道。如彼愚人,還為其主奪錢而去。偈曰:
“今天營此事,明日營彼事,
樂著不觀苦,不覺死賊至。
倉促營眾務,俗人無不爾,
如彼數錢人,其事亦如是。”
已上七門,盡是念未來諸佛,以通三世之意也。若欲念于彌勒佛者,必得上生兜率天宮,見慈氏之尊。則彌天釋道安,為其倡首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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